【福华】Rosie会说Mommy了！（中）
（上）
（中）
在Mrs.Hudson做晚餐的时候，Rosie一直赖在Sherlock怀里，John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把她抱回自己怀里。
John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Sherlock这么招自己女儿的喜欢，但他又没法问她，因为Rosie不会说话——她都快一岁了，还是只能奶声奶气的发出一些音节，没学会说话。
John想，或许让她跟Sherlock这种高智商的人在一起，可以让她变得更聪明一点呢，那也就随她去吧。
Sherlock因为知道下午John要过来，所以特地腾出了时间来陪他这位老朋友，但果不其然，他腾出来准备陪John的时间都用来陪Rosie了。
搁在以前，他一定觉得这时候生不如死，但是现在他已经变得耐心很多了，尽管他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不太情愿，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还是拉的很长。
John注意到了这点，他又注意到小孩子喜欢蹭大人的脸颊表示依赖，所以John不顾Rosie有多不情愿都把她抱回来了：“Sherlock，现在，去把你的胡子刮一刮，然后再来抱她。”
Sherlock一脸茫然：“什么？”
“胡子，你的胡茬，”John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下巴，“Rosie被你的胡子蹭到怎么办，就算蹭不伤，那也会碰到很多细菌啊。我和Mrs.Hudson只要注意不到你，你就这么邋遢？这几天都没案子，所以你是不是无聊到懒得洗澡？”
Sherlock眉头皱成一团：“John，我没有传染病，而且Rosie的免疫力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差。”
John抬腿踢他的脚：“快点，我一会儿就走了。你忘了吗，你说过你喜欢你的医生干干净净的，那么我麻烦我的大侦探，请你也干干净净的，不然我现在就把我女儿带下楼，不不不，直接带回家。”
“Okay……wait，wait，真是麻烦……”Sherlock终于从沙发上起身了，不然John真要以为沙发上有胶水黏住了他的屁股。
不过令John感到惊奇的是，即使他是坐着把Rosie抱在怀里，Rosie都没有乱动——自己要是坐着把她放在身上，她就气得要扭成贪吃蛇的形状，所以John还以为她喜欢别人站着抱她。
怎么到了Sherlock这儿，她就变成了个粘人又温顺的小天使，在自己这就像个小恶魔？John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吃醋。
可是John搞不清自己在吃什么醋，因为他发现这两个人对待自己的时候都简直就是恶魔，他俩对对方的时候则变成了天使。
以前跟Sherlock做室友的时候，John觉得除了朋友和助手的身份，对他来说自己还有一个大概类似女佣的身份，当然，他觉得Mrs.Hudson是他的管家。
但现在他对Rosie，虽然一脸冷漠，可他的行为处处显得他像在做Rosie的女佣，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Rosie在他那里似乎也比在自己这里哭的少了。
John想着想着，居然跟自己生起闷气来，等Sherlock刮完胡子回来，他把Rosie往他臂弯里一放就跑到楼下去了。
他之前本来想逼Sherlock一起下楼，越想越气之后他干脆留他们俩在楼上，自己下去帮Mrs.Hudson了。
Sherlock抱着Rosie，在楼梯口看着John抿着嘴什么都没说就咚咚咚跑下了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两秒，Sherlock说：“Hey，Watson，你爸爸这是怎么了？他让我越来越猜不透了，我之前还以为他只是一条一眼就能看穿的金鱼。”
Rosie把拇指放在嘴里，不太明白Sherlock在讲什么，她只是眨巴着她那双跟她爸爸的眼睛一样好看的蓝眼睛盯着他。
“哦，你这个……手指不要放进嘴里，”Sherlock把她胖乎乎的小手从她嘴里拿出来，“万一你爸爸看见了，他一定会说什么'哦，Sherlock，你怎么能让她把手放进嘴里呢，你知道这有多少细菌吗'或者'她刚才碰了你的衣服，鬼知道你衣服上有些什么病菌或者化学试剂'之类之类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Rosie还是好奇的看着他，她的手被Sherlock从她嘴里拿出来之后，她就往Sherlock脸上摸，Sherlock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他无奈的蹭了一把Rosie的口水，无奈的看着她：“以后不要像你爸爸，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他，你应该不会跟他一样……像条金鱼。不过，他现在好像越来越聪明了，他刚才真让我猜不透。”
“Sherlock，”John的声音恰好从楼下传来，“不许带她去你的实验室。”
“那是厨房。”Sherlock向楼下大声说。
John回答他：“我不管那是什么鬼地方，总之不许让她过去。再过半个小时，带她下来吃饭。”
“OK，好医生。”Sherlock撇了撇嘴。
但是，还没到半个小时，也就大概过了十几分钟，Sherlock把Rosie放在沙发上坐着自己想去倒杯水，回头他就看见Rosie皱着她淡淡的金色的眉毛，一脸委屈的样子。
Sherlock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了，但他还是立刻全身都绷紧了：“Oh hey，你怎么了？别这样，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把杯子随手搁在一边，才向Rosie迈了一步，Rosie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Oh God！”Sherlock两步就迈过去来到了Rosie面前，他有点手忙脚乱的把她抱起来，“Rosie，别哭，再哭你爸爸就要来揍我了。”
他把Rosie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感觉到她那小小气管中发出的抽噎声在自己耳边响着，感觉到她哭泣的声音在耳朵里回荡着。
Sherlock不太清楚她怎么了，但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他估计她要么是饿了，要么是……但是Mrs.Hudson下楼之前才给她喝过一点奶，所以……
“Oh God……John！John！”Sherlock抱着Rosie站在楼梯上喊道。
John闻声而来，他边上楼边问他：“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出错的话，”Sherlock把Rosie塞进John怀里，“我想她大概有一些……呃，生理问题，需要你帮忙。”
“我知道了。”John咧咧嘴，拍着Rosie的背，边哄着她边走到他带来的包那里翻找着。
Sherlock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John注意到他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便叫他：“过来帮我找找尿片，Sherlock，我好像放到最底下了。”
Sherlock的嘴紧紧抿着，他顿了半天才说：“John，我想我还是……”
“快点过来！”John完全不给他机会回绝。
“好吧，在哪？”Sherlock屈服了。
“最底下，”John重复道，“好了好了，Rosie，sweetheart，爸爸在这。”
“还有Uncle Sherlock，”Sherlock一脸复杂的拿着一片纸尿裤，“这儿，给你。”
John并没有打算自己来换，既然Sherlock在这，他就不必一个人手忙脚乱了，虽然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带Rosie，但是有个人帮忙总是会容易一些。
Sherlock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脱身，他跟John帮Rosie换完了尿布，然后他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沉思起来。
John把垃圾处理了，看到他坐在这冥想，就问他：“怎么了，最近不是没有案子吗？”
“刚才那桩案子，是我平生接到的最恐怖的案子。”Sherlock心有余悸。
John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反应过来之后才大笑起来：“Sherlock，别这么说，说不定以后还有更恐怖的！”
Sherlock一脸的问号，John却不再回答，只是抱着Rosie往楼下走：“下去吃饭吧，Mrs.Hudson那边估计也快好了。”
四个人——准确的说只有三个人是在吃饭，还有一个坐在简易的儿童座椅上。
John坐在这，感觉自己心情格外的好。
自Mary去世之后大部分在家的时间，John都只和Rosie待在一起，虽然他是和女儿在一起，但是那种关于“家”的感觉，他的确感觉不到多少。
空荡荡的房间，煮了之后又凉透的菜，冰冷的床，时不时哭闹的孩子……
他只能自己努力为Rosie营造出那种类似家的感觉，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他不能让她觉得孤单。
虽然John很努力，但是他心里知道自己累了，有时候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他思念着Mary，思念着过去和Sherlock在221B合租的日子，思念着和Sherlock一起破案的感觉，思念着战场，思念着巴茨医院和他的大学……
思念过后，是无尽的痛苦，他在虚无的苦界，在无间地狱。
他在家里，但感觉不到家。
可是现在，在这里，在贝克街221B，这个他居住了多年的三层小楼里，他居然感觉自己有了归属感。
或许这感觉就是“家”的感觉吧。
有女儿在身边，有Mrs.Hudson——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把她当管家，其实她之于他们就像一个和蔼可亲无限慈爱的姑妈或者其他这样类似的亲人般的角色。
然后，还有Sherlock。
John在心里默念，Sherlock，Sherlock，他算是什么角色呢？大概是……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吧。
想到这里，John突然望着Sherlock微笑了一下，Sherlock看见了他那个又让他看不懂内容的微笑，他一口土豆在嘴里半咽不咽的：“John？怎么了？”
“没怎么，吃饭。”
他们吃完了晚餐，John就要走了，他去收拾了自己的背包，看了一眼表，然后决定离开，于是Sherlock和抱着Rosie的Mrs.Hudson一起站在221B的门口送他。
“Rosie，过来给爸爸再抱一下，”John从Mrs.Hudson怀里抱过Rosie，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过两天就回来。”
Sherlock背着手站在边上，脸上表情有些僵硬：“John，你在说，但其实她好像并没有在听。所以你可以不必这么，呃……你们又不是生离死别。”
“Sherlock，别这么说，这是一个爸爸对女儿表达爱的方式。”Mrs.Hudson嗔怪的看着Sherlock，她把Rosie抱了回来，在这之间她和John也迅速拥抱了一下。
Sherlock还是在那背着手看着他们，John背上了包，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格外明亮温暖，Sherlock却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脸，他似乎只能看到那暖色的色块。
这一切都像一幅油画一样，生动而美丽，那些色块在画布上呼之欲出。
事实上那是John走近了两步，他站在他跟前：“Hey，Sherlock？”
Sherlock一下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John，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Oh John，你该走了，再见。”
John没有Sherlock高，于是他抬手揽住他的肩膀：“Come on，Sherlock，谢谢你们帮我照顾Rosie。”
Sherlock僵硬而被动的稍微侧着弯下一点身子，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那么容易跟其他人进行身体接触的，因为毕竟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他不习惯过近的身体接触，即使经过了Mary和Eurus的事情，即使那是John。
而且他嘴上还不忘念叨着：“又不是生离死别……拜托，你该走了John。”
John松开了Sherlock：“Well，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Rosie，跟爸爸再见。”Mrs.Hudson跟Rosie说。
Rosie早就学会了说“再见”时候该做的手势，于是她愉快的跟John挥了挥手，而Sherlock则跟John点了点头。
他们看着John搭车走了才关上了门，这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Mrs.Hudson要去看她的家庭肥皂剧，而这时候Rosie已经有点犯困了。
John来了之后告诉过他们，前两天Rosie生病了，她才好没多久，所以还不是很精神，懒得下地爬，喜欢人抱着，而且因为还比较虚弱所以容易犯困。
Mrs.Hudson为难的看着Sherlock，Sherlock向上翻了个白眼：“Mrs.Hudson……”
“Sherlock，你可以的吧？而且，哄小孩子这种事，你早晚也要做的呀。”Mrs.Hudson满脸的期待。
Sherlock义正言辞的回答道：“Mrs.Hudson，首先，你并不能确定我会不会有孩子；其次，你答应了John要带好Rosie，并且你说了不会把她带到楼上。”
“Oh Sherlock，please～我知道其实你是喜欢Rosie的，不是吗？”Mrs.Hudson微笑着看着Sherlock。
Sherlock总感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Mrs.Hudson即便想看肥皂剧，也不会扔下Rosie不管的，她似乎就是想让自己带着她而已，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想腾出时间去看肥皂剧。
但是Sherlock还是妥协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他笨手笨脚的把Rosie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给她盖了被子，然后坐在旁边盯着她：“Hey，这样可以了吧？可以睡了吧？”
但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哄睡着呢，Rosie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的时候就不安分的动起来，显然她想让Sherlock继续抱着她。
这一点Sherlock看得出来，但他拒绝了她：“好女孩，这一个下午你都不愿意自己爬，我的胳膊都痛了，你得让我休息一下了。”
Rosie聪明的很，她也看出来Sherlock不想抱她了，于是她那张可爱的小脸马上皱了起来，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
“Oh no，God……”Sherlock似乎无比惧怕这个孩子的眼泪，她一要哭，他就得问候上帝一句。
在Rosie即将哭出来的那一瞬间，Sherlock随手拿起了放在床尾的小提琴琴盒。
“Rosie，看这个。”Sherlock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Rosie望着他手上的琴盒，看着他把它打开，拿出了那个她没怎么见过的东西。
事实上她每次见到小提琴都是在这里，Sherlock以前站在她面前拉过小提琴，不过有几次是为了帮助思考，有几次是纯粹无聊，他还没有特地为Rosie拉过哪支曲子。
“好吧，巴赫还是门德尔松？”Sherlock一边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小提琴，一边问瞪着大眼睛看上去已经毫无睡意的Rosie。
Rosie咿咿呀呀了几声来回答他，Sherlock没听明白，但是他声音都变得温和：“哦我知道了……听着，女孩，这一首曲子……这一首曲子是我特地为你父母的婚礼所作的。”
他把小提琴架了起来，侧着头，另一只手扬起了琴弓，把它搭在了琴弦上。
那首曲子，每一个音符都刻在他的骨头上，每一处停顿都被铭记在他的心脏里。
Sherlock微卷的发尾随着拉琴的动作轻轻颤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那是晶莹透明的水光。
这一首曲子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感情，Sherlock所有的理智在他拉响第一个音符开始时就被感情所淹没了。
他望着Rosie，几缕窗外的灯光从没有拉好的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房间，照着她美丽的脸，但是照不清属于她眼睛的那美丽的湛蓝色。
可Sherlock觉得自己分明从中看见了海洋，看见了蓝色的灯光，看见了两年前那场属于John和Mary的盛大婚礼。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Sherlock仍然记得当时他心中那种复杂的感觉，直到真正站在婚礼现场，他才清楚的意识到，John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他真的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Sherlock并不怨恨Mary，他只是……羡慕。
然而现在，再次奏响这首曲子的时候，他面前的人，是John和Mary生命的延续。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她的眉眼间有着和他们相似的轮廓。
Sherlock虽然不愿承认，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么喜爱这个孩子，自己对这个小生命有多么强烈的保护欲。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John生命的一部分。
Sherlock意识不到此时自己的眼神有多柔软，Rosie虽然不能听懂他音乐里要表达的内容，但是她懂得他那温柔目光带给她的感觉，他让她觉得安心，所以她安静的入睡了。
Sherlock注意到Rosie阖上了眼帘，他体贴的停下了演奏，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
Sherlock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夜里Rosie哭了一次，他爬起来把她又哄睡着了。
Mrs.Hudson毫无保留的表扬了他一番，但后来她就没让Sherlock带她了，因为第二天Sherlock的眼睛下呈现出淡淡的一圈乌青——他一想到还有个孩子在自己房间里睡着，他就几乎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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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后来John回来之后，Samantha也正式开始上班了，但是Sherlock和Mrs.Hudson见到John的机会也并没有减少。
因为Sherlock跟Samantha说了，定期就要请假，但此事John完全不知情，总之Samantha一请假他就会习惯性的想到221B，然后就会带Rosie去那里。
毕竟他有工作要忙，他的工作是定期的，不像Sherlock，有他感兴趣的案子时他才会有工作要做。
不知道为什么，John所在的诊所近期会议变得多起来，他时常被派去出差，而这时候他又只能把Rosie送去221B，因为Samantha不能上全天班。
就在一次为期三天的会议结束后，他回到221B，像往常一样，Mrs.Hudson抱着Rosie在门口迎接他。
John放下行李，接过Rosie，但他刚想亲昵的好好吻一下他的宝贝女儿，耳朵里突然就传进了一声软糯而甜蜜的“Mommy”。
John呆愣在那里，此时Sherlock正好出现在楼梯上，他扬着眉毛，发尖闪着微光。
他的语调听上去很轻快：“John，Rosie会说Mommy了！”